文丨L
“现在推出的所有（纪录片）作品，本身就是具有互联网基因的。”纪录片《本草中华》总制片人、云集将来制片总监韩芸指出，“我们希望项目初始就有互联网的加入，拥有互联网的语言和互联网的方式，带有网络的基因，让它更受年轻人的喜欢。”今年，云集将来团队也谋划与腾讯视频共同出品《水果传2》，与优酷共同出品的《被点亮的星球》也将在暑期上线。
另一边，互联网基因似乎也在困扰着作为“纪录片国家旗舰”的央视纪录频道。以年轻化、脑洞大的互联网营销取胜，《如果国宝会说话》总导演、央视纪录频道制片人徐欢指出，纪录频道将基于《如果国宝会说话》在碎片化传播时代的经验，开通一个短视频平台，“每天一集，一年集，大家可以踊跃的投稿，纪录频道也会投入一定的资金。”
平台方则以“快速前进”与“新量级”，描述互联网对优质纪录片的需求。“中国的三大视频网站近几年发展非常快，可能纪录片是相对发展比较慢的，但现在三大网站都希望投入更多的资金和人力快速的发展纪录片，就需要有一个快速前进。”腾讯视频运营平台部纪录片中心总监朱乐贤指出。
作为优酷纪录片版块新掌门人，李炳也看到了纪实内容的发挥空间。他的新title，是阿里巴巴文化娱乐集团大优酷事业群纪实中心总监。
“从今年开始优酷对纪实内容有一个全新的定义和升级——我们把纪实的内容整体从一个支系的部门提升到大的中心，叫纪实中心，这在分支机构上是非常高的定义，如果大家对新媒体平台了解的话，（就知道）已经提升到新的量级。包括今年开始投入的资源、资金也将是整个量级的提升。从目前到未来的一段时间，纪实会进入强大的爆发期。”
纪实内容与视频平台KPI相互拥抱的基础，是强劲增长的市场份额。“在广播电视上面纪录片已经从佐餐变成了正餐，我们今天的论坛也安排在中央大厅举行了。”6月12日下午，这场名为“走近年轻人记录新时代”的主题论坛占据了今年上海电视节主场最大的场地。主持人干超同时也是上海广播电视台纪实频道总监。他罗列了这样一组数据，描绘纪录片近两年来的长足发展。
上海广播电视台纪实频道总监干超
“去年的《中国纪录片蓝皮书》上指出，年中国纪录片的生产总投入达到39亿元，年生产总值60亿元，总比增长14%和15%。这不只是一年的数据，中国纪录片在过去的连续10年都取得了大幅度的增长，而去年的数字是在历年中最高的。”
“萌”式更新，内容创作的深度提升
如今，视频内容整体年轻化，纪录片也面临着深度、整体的“萌”式更新。
韩芸和她的《本草中华》团队选择了颇具“江湖”感和“网红”化的进阶路线。这支团队的5位导演中，年纪最大的年出生，最小的是年。面对中草药这个古老的话题，韩芸坦言“对年轻的团队来说很困难。”
《本草中华》总制片人、云集将来制片总监韩芸
但她同时认为，“年轻团队也有年轻团队的好处，可以用年轻人的眼光看这样一个古老的话题。”团队不仅选取了如“崂山百花蛇草水”（其中的蛇舌草是非常有名的中药）这样的网红产品，也借鉴了武侠中的本草——“很多年轻人对中医药第一概念是从武侠小说里面来的，黑玉断续膏，和让人腹泻的巴豆，他们从武侠中了解中医药是怎么回事。”
团队走进少林寺，找到了类似黑玉断续膏的一种黑膏药，“在这个过程当中破解了很多我们对中医药的兴趣点和知识点，让我们以探索的眼光看这个古老的话题。”
从《故宫》《卢浮宫》《紫禁城》《我从汉朝来》，到《我在故宫修文物》《如果国宝会说话》等，徐欢担任了多部历史、古文物题材纪录片的制片人、导演、监制等。
三星堆青铜人像“说我像奥特曼的你别走！”太阳神鸟金箔“这款美瞳我要了”……年初，《如果国宝会说话》上线，它独创的“肌肉萌”似乎代表了某种与互联网化营销并行的内容创作新肌理，“一百集的体量每个5分钟，更多的是链接到历史的情境中，更多的是激发年轻人的好奇心，更多的是能够激发年轻人的想象力和对未知世界的探索。”
广东卫视推出的系列纪录片《我们的青春》将镜头聚焦年轻党员，作为相对主旋律的题材，该片在互联网端也曾达到某一时段涌入大量观看。制片人马志丹认为，这样的主流题材的非主流化处理，实则很受年轻人欢迎。
“比如《有一种青春叫丹飞》中的一期，他的情感经历也与众不同，三次婚姻，儿子与第三任妻子年龄相差不大，像姐弟一样相处。他从高中一路保送，十年清华。但他的装束非常的异类、非常的时尚，很能代表新生阶层的生活态度。”
对于年轻人的审美，三位制片人也不约而同地放大了影像的重要性。“在这种高审美之下，对影像的表达，不管是画面、包装、音乐、剪辑上都有非常高的要求。”韩芸指出。
马志丹也认为，“技术参数要新颖，影像要传达明亮、明丽的情绪。我们可以有苦难但不要过分苦涩，尤其年轻人题材上面，不能有非常沉重的压抑感。”在制作《如果国宝会说话》期间，徐欢的团队也借助了众多新技术，“根据每个文物特性，量身订作语态。包括三维扫描，多光谱的技术，以及激光的扫描技术。”
《我们的青春》制片人马志丹
协同作战、资源赋能，产品化思维是必修课
“屏幕更大或者更小，对纪录片的画质、对声音的表现确实提出了新的挑战。”朱乐贤出身央视，曾是现象级爆款《舌尖上的中国》的制片人。他对画面、声音等技术进步的判断，来自新媒体用户的变迁。
“我来的时候以为在新媒体传播纪录片，很多人还是通过PC端看的，但是我突然发现，在数据上表现出来的，纪录片60%通过移动端来看，这是非常快的趋势。我到新媒体大概是一年半，在移动端看纪录片的接近80%了，在PC端看的人越来越少。”
而这也涉及到纪录片大小屏传播的核心矛盾，“我们面临新的问题，纪录片越来越向大屏发展，或者纪录电影越来越向影院级发展，另一端（却是）向移动端、手机发展。”他目前的一个迫切希望是，“能不能在移动端实现立体声”。
依赖用户数据的产品化思维，是一切视频形式嫁接互联网的必修课，当然也包括纪录片。“对中国纪录片，我们过去一直在讨论走出去的问题。走出去对纪录片来说有两个意思，一是将中国故事传播到世界上去，这一步已经先行了。另外一个‘走出去’，是从行业相对封闭的小圈子，走到更大的产业世界里面去。所以我们要研究用户，研究传播，研究我们的市场。”干超说道。
在朱乐贤看来，这包括两个方面：一是拿到纪录片之后，怎么根据纪录片的内容特点、表现手法，提炼出更多可看的点，推送给更多的用户，触达更多的用户；并且，“我们从传统媒体过来，一般做的比较长、有深度的、高精深的纪录片，怎么保证互联网的碎片化传播引流到长视频上来，这可能是我们要深度探讨的问题。”
二是如何让纪录片实现商业化或者市场化，“实现一种正向循环，能够至少营收平衡，这可能是我们面临的新挑战。”
从与平台其它内容的互动上，李炳似乎找到了纪实内容获取更多用户的“妙计”。“互联网最大的特点，就是所有内容都是受众主动选择的，这种情况下更容易形成圈层文化，即一定会针对圈层形成独特的内容属性。”今年，以优酷《这就是街舞》为拉动，纪录片《这就是舞者》同步推出。
阿里巴巴文娱大优酷事业群纪实中心总监李炳
“客观来讲，我们以为制作流程和时间上比较匆忙一点，但是没想到点击率非常好。从数据和新媒体发力上来说，只要内容定向特别准确，主打的圈层特别明确，而且是符合年轻人审美和欣赏习惯的，一定会出现内容的爆款，这是新媒体端和传统媒体端不一样的地方。”
有了不同内容之间横向的协同作战，优酷还试图打通纵向的资源赋能。据李炳介绍，优酷纪实中心未来想做的一件事情，就是“如何利用阿里生态的资源给整个纪实产业赋能。怎么让内容形成一个良性的商业的闭环，阿里还是有一定的优势在，这也是我们未来努力的事情。”继《摇摇晃晃的人间》后，优酷以同样的“赋能力”助推《厉害了，我的国》在商业票房上的成功。
听完两位“前同事”的忧虑与想法，徐欢认为这更“坚定了一些我们留在传统媒体中的一些信念：传统和新媒体、融媒体是一个概念，我们是做内容的，好的质量其实是最好的商业企划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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